杜特地視頻連線出庭 律師陳訴遭綁架

　　本報訊：前菲律濱總統羅德里戈·杜特地的律師在週五(2025年3月14日)的首次出庭中向國際刑事法院(ICC)表示，杜特地在被帶往海牙面對謀殺指控之前遭到“綁架”，並且因健康狀況不佳無法提供證詞。

　　杜特地於週三從馬尼拉飛抵荷蘭，此前他因國際刑事法院發出的逮捕令被指控犯有反人類罪。他在拘留所通過視頻連線出庭，聲音顯得虛弱，僅確認了自己的姓名和出生日期。

　　辯護律師兼前文官長薩爾瓦多·梅迪亞地亞表示，杜特地因健康狀況無法進一步發言，並稱杜特地的逮捕和轉移是“純粹且簡單的綁架”，且其當事人正遭受“嚴重”的健康問題。

　　國際刑事法院向杜特地提出正式指控，稱他因至少43起殺戮事件面臨反人類罪的指控，其中包括他在擔任納卯市市長期間納卯暗殺隊實施的19起殺戮，以及他在總統任期內全國範圍內警察實施的24起殺戮。

　　儘管杜特地的律師梅迪亞地亞聲稱前總統健康狀況不佳，但國際刑事法院預審分庭的主審法官明確表示，法院醫生已對杜特地進行檢查，發現他“完全具備精神意識且適合出庭”。

　　法官尤利婭·安托阿內拉·莫托克(Iulia Antoanella Motoc)還指出，雖然杜特地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親自出庭，但他在書面同意後能夠通過視頻連線參與週五的聽證會。

　　國際刑事法院對杜特地的首次出庭聽證會程序簡短，持續不到30分鐘，主要目的是告知前總統具體指控內容，確保他了解自己的權利，並確定下一次聽證會的日期。

　　下一次聽證會定於2025年9月23日舉行，屆時法院將進行指控確認聽證會，杜特地可以在會上對檢方的指控提出異議。

　　杜特地在擔任納卯市市長及後來擔任總統期間的所謂“禁毒戰爭”自2018年以來一直是國際刑事法院調查的主題。官方警方數據顯示，杜特地擔任總統期間的反非法毒品行動導致超過6000人死亡，但人權組織認為實際死亡人數可能高達3萬。

　　在聽證會期間，杜特地僅發言一次：當他被要求確認姓名時。隨後當被問及出生日期時，他似乎沒有聽到問題，促使梅迪亞地亞請求重複問題。

　　在向主審法官發言時，杜特地的聲音明顯顫抖，與他抵達海牙前在臉書直播視頻中的表現形成鮮明對比。在視頻中，杜特地能夠以他標誌性的停頓完整地表達句子。

　　指控宣讀

　　法院官員正式宣讀指控後，莫托克直接對前總統表示：“您剛剛聽到了指控的宣讀，這些指控與您收到的逮捕令內容一致。這意味著您已被告知所被指控的罪行。”

　　指控具體指出，法院發現“有合理理由相信杜特地先生根據《羅馬規約》第25.3.A條作為涉嫌間接共同實施者，對反人類罪中的謀殺負有刑事責任。”

　　國際刑事法院指控杜特地對兩組殺戮事件負有刑事責任：

　　——“2011年至2016年間，納卯暗殺隊成員在菲律濱納卯市內外多個地點殺害至少19人，據稱是毒販或小偷。”  

　　——“2016年至2019年間，菲律濱執法人員在菲律濱多個地點殺害至少24人，據稱是罪犯，如毒販、小偷或吸毒者，有時在非警察人員的協助下實施。”

　　杜特地通過視頻連線從國際刑事法院拘留設施參加聽證會，法院考慮到他的健康狀況，允許他保持坐姿。“我不會要求您站起來，因為我知道您的狀況，”莫托克用法語說道，並由法院翻譯人員翻譯。

　　杜特地被捕時有被告知權利

　　梅迪亞地亞在陳述中將杜特地轉移到海牙的行為描述為“法外引渡”和“嚴重濫用程序”。杜特地的律師還告訴法院，他“甚至無法向杜特地解釋檢方在申請逮捕令時的要求”。

　　梅迪亞地亞還聲稱，他在首次出庭聽證會前僅被允許與杜特地交談一小時，因此杜特地無法正確理解對他的指控或訴訟的性質。

　　然而，莫托克表示，杜特地已被告知根據《羅馬規約》第66條和第67條享有的權利，並了解對他的指控。

　　莫托克說：“我們面前有登記處的報告，指出杜特地先生已被告知他的權利，包括《羅馬規約》第66條和第67條。他了解自己的權利，也了解對他的指控。”

　　預審分庭主審法官補充道：“我們面前有登記處的報告，指出他也了解英文版的逮捕令，並且他非常精通英語。”

　　莫托克表示，杜特地將有充分機會在指控確認聽證會前提出關於逮捕和轉移性質的異議。

　　法院還命令檢方從今天開始披露與杜特地逮捕相關的證據，並在七天內完成全部披露。

　　法院拒推遲聽證會請求

　　梅迪亞地亞還重複了推遲聽證會的請求，以便他與杜特地討論案件的法律問題。

　　法院拒絕了這一請求，莫托克表示，因為首次出庭“不需要太多準備”，並且杜特地一方將有充分機會在指控確認聽證會前提出異議。

　　早些時候，副總統莎拉·杜特地告訴法新社，她和其他律師曾試圖推遲首次出庭，“以便我們能夠與前總統坐下來討論法律策略，因為我們尚未與他交談。”

　　杜特地被告知《羅馬規約》權利

　　在聽證會期間，法院還告知杜特地作為“法院嫌疑人”在未來訴訟中的權利。

　　這包括獲得“合格翻譯”協助的權利、準備辯護所需的時間和設施的權利，以及與其選擇的律師自由且保密溝通的權利。

　　杜特地還被告知他有權保持沉默，並且“不能被強迫作證反對自己或認罪”。他也可以在未宣誓的情況下發表辯護聲明。

　　莫托克表示，國際刑事法院檢方還必須盡快向杜特地披露所有證據，這些證據“顯示或傾向於顯示您的無罪或減輕您的罪責，或可能削弱對您不利證據的可信度”。

　　莫托克說：“在指控確認聽證會上，您可以對指控提出異議，挑戰檢方提出的證據，並提供證據。”

　　她補充道：“如果指控未得到確認或針對您的訴訟完成，將不會進行審判。您可以在審判前申請臨時釋放。”

　　在杜特地的所有權利被宣讀後，莫托克詢問梅迪亞地亞是否理解。他回答：“是的，我們在聽，女士。我們在聽。”

　　受害者參與

　　莫托克表示，預審分庭將很快決定是否允許杜特地所謂禁毒戰爭的受害者參與審判。

　　莫托克說：“預審分庭還將就受害者的參與作出決定，根據法院規約並在分庭允許的範圍內，受害者有權在訴訟的這一階段提出他們的觀點和關切。”

　　受害者家屬歡迎此次審判，視之為爭取公義的契機，而杜特地的支持者則認為，他是在與小馬科斯家族決裂後被“綁架”送往海牙。

　　據組織者Rise Up與杜特地問責聯盟表示，一群受害者家屬、律師及人權活動人士於週五晚間在馬尼拉聚集，觀看國際刑事法院聽證會的直播。

　　根據國際刑事法院規則，在首次聽證會上，被告可申請在審判前臨時釋放。

　　在首次聽證會後，下階段是確認控罪的聽證會，屆時嫌疑人可以質疑檢察官的證據。

　　只有在確認控罪的聽證會結束後，法院才會決定是否正式展開審判，整個審判過程可能需時數月甚至數年。

　　首席檢察官卡里姆。汗(Karim Khan)表示：“隨著我們進入新階段，我要強調一點，杜特地先生目前仍被視為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