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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來:讀書隨筆 願友誼天長地久 ——讀《明月皎夜光》

2025年02月21日 00:01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02月21日 00:01

  《古詩十九首》中的《明月皎夜光》是一首情景交融的詩歌。原詩如下:

  明月皎夜光,促織鳴東壁。玉衡指孟冬,眾星何歷歷。

  白露沾野草,時節忽複易。秋蟬鳴樹間,玄鳥逝安適?

  昔我同門友,高舉振六翮。不念攜手好,棄我如遺跡。

  南箕北有鬥,牽牛不負軛。良無磐石固,虛名複何益?

  這首詩的大概意思如下:明亮皎潔的月光照耀著夜空,蟋蟀在東邊的牆角下鳴唱。北斗星中的玉衡星已指向了孟冬,那麼多的星星是這樣的璀璨。晶瑩的露珠已掛滿了野草,時光的流轉多麼飛快啊,轉眼又是夏去秋來。秋蟬不時在樹枝間鳴叫,燕子不知又要飛往何方?以前和我在一起的同窗好友,已經飛黃騰達了。他們對我早已不屑一顧,一點交情都不念,就像遺棄腳印一樣把我遺忘!南箕星形似簸箕也裝不了什麼東西,北斗星形似酌酒器也不能用來斟酒,牽牛星也不能用來拉牛車!正所謂徒有虛名。想起當年的信誓旦旦也不過如此而已,再好的友情也無法像磐石那麼堅固,世態如此炎涼,虛假的友情要來何用?

  想想詩歌的開頭,這是多麼美好而寧靜的夜晚。月光皎潔,星光燦爛,詩人身披月色在徘徊。夜涼如水,秋天已在不知不覺中到來,秋蟬在鳴叫,秋雁已南歸。在這樣氛圍裏,一個一事無成的人,一個落魄的人,誰不惆悵?想到那些往昔的同窗學友,更讓人心煩意亂,他們很多人已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可如今誰還記得你?“不念攜手好,棄我如遺跡”,這正是“一闊臉就變”啊,世態炎涼如此,詩人只能無奈了。

  這時候,無奈中的詩人仰望星空,頓生怨氣,歎道:“南箕北有鬥,牽牛不負扼!”這些星光,和那些所謂的朋友一樣,有何用?從中可見,這個失意的詩人憂心忡忡。在他的眼裏,同窗好友當初的信誓旦旦早已隨風而逝,所謂的堅如磐石的友情根本不存在。從詩人的感慨中,我們讀到了他的無限悲涼。這使人不禁要問,詩人莫非受到過同窗好友的愚弄和欺騙,要不怎會如此傷感?要不然就是他對同窗好友寄予了太多的期望,最後換來的全是失望。由此,才會感到無比傷痛和悲哀。

  《明月皎夜光》這首詩前八句寫周圍的環境,用了不少意象詞,如明月、皎夜光、促織、東壁、玉衡、孟冬、眾星、白露、野草、秋蟬、樹間、玄鳥等等,表現了月下的清幽,也襯托了在月下徘徊的詩人的心境,那是孤獨和淒涼。後八句則借景抒情,寫的是詩人的感慨甚至悲憤,感慨於世態炎涼,同窗好友變成了陌生人,感慨於友情的脆弱而無法堅如磐石,悲憤於“棄我如遺跡”、“虛名複何益?”。開篇美好的夜色,到後來都成了淒清的鋪墊和映襯,讓人不禁也跟著傷感起來,這就是此詩的感染力。相信,遇到過“一闊臉就變”的人,讀起此詩來更有感覺。

  現實生活中,許多人可能都會遇到這種情況,有的親朋戚友一旦有了幾個臭錢,就會擺起架勢,甚至翻臉不認人。 魯迅在《贈鄔其山》詩中就有“一闊臉就變,所砍頭漸多”之句,以諷刺那些得勢的政客。其實,人性似乎就如此,一闊臉就變。還是魯迅看得透徹,他的《阿Q正傳》也有生動的描寫。一天,阿Q喝醉了,大聲地嚷起來:“造反了!造反了!”“我要什麼就是什麼,我歡喜誰就是誰。”這時的他,還未真闊,自己就已變臉,變得飄飄然起來,好像未莊的人包括趙太爺都是他的俘虜。而原來根本不把阿Q放在眼裏的趙太爺,更是一改往日的兇狠,這是另一種變臉,變得諂相十足,竟“怯怯的迎著低聲的”叫起“老Q”來,這讓阿Q“舒服得如六月裏喝了雪水”。趙太爺及時變臉,無非是為自己留後路。國民的劣根性在魯迅筆下暴露無遺。

  不久前曾和一長者聊天,長者說,畢業時間幾年後參加同學聚會,你也許就會發現有世態炎涼的感覺。類似於阿Q的人也有,讓人覺得可笑。而有的人剛當上個小科長或部門負責人什麼的,說話聲都粗起來,要是別人找他辦事,他說不准就板起臉來擺臭架子,這是可惡。有的人賺了幾個錢,眼睛就會看到天上去,見人時,不時找機會說,你怎麼還穿這種料子的衣服、怎麼還開這種車呢,這其實是他的淺薄,是他的虛榮心在作怪,或者說他還沒有足夠的自信心。而真正厲害的人,往往都是低調的人,他們常常不動聲色,通常也不會“一闊臉就變”,也不會刻意去炫耀什麼,他們才是有智慧的。在此,唯願友情像清朗的月色,永遠都給人以美麗、寧靜和祥和的感覺,唯願友誼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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