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意:十九年前的昨天回眸一瞥

　　這本來是昨天要寫的文，之所以拖延到今天，是因為為一個逝世的堂兄送葬，也寫點悼念他的文章。且以為熬夜寫此也不必，於是就在此時落實了。

　　十九年前的昨天，是我平生第一次跨出國門的日子，當時53歲的我，伴隨都比我年輕的一行共15人，同機飛赴菲律賓支援菲律賓華文教育一年。

　　如今回眸往事，覺得我的初心與自我定位沒改。因為出發當天泉州市有關官方為我們送行拍照，不僅把照片登載於當日《泉州晚報》，而且要求我們每人說一句話也一起登載了。我說的一句話是：“到菲律賓去，繼續學做生活的好學生”。直到如今，我還是自我定位為生活的學生，並且繼續努力學好做好的！

　　十九年善的昨天，房舍弟從廈門趕到泉州要送我的時候我們已經進入候機室了，但無妨耳中充盈深情送別的聲音！同機的還有與我們廈門大學何老師帶隊的籃球隊在一起，他們也要赴菲律賓參賽，我們算是不期而遇了！

　　那一年，儘管出國前在福州已經接受培訓過，但是到了菲律賓還是先再接受培訓，加上中期小結和回國前集結，這三段時間讓我們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住過約兩個月。也到過馬尼拉有名的華人街王彬街小游過。但我楚門連手錶也不敢戴，上街投稿故意只簡單穿短褲短袖和涼鞋其貌不揚而已。

　　我去服務先後有兩個單位。第一個是去菲律賓有“夏都”之稱的碧瑤市(又因滿山皆蒼松亭亭如蓋，民居參差錯落其間而叫松市)，這裡海拔1500多米，建有菲律賓賓總統的避暑行宮，剛到時我先進住在愛國中學董事長楊君福榮先生家裡，得到他們一家的盛情款待，後來我急著要趕快住進校園。

　　這是所以英文教學為主的學校，最早是廣東人辦的，孫中山先生的“天下為公”的親筆題詞的真跡，就掛在學校校門正中之上。這是一座五層樓的學校，第一二層專供教學用，第三層是會議廣場兼籃球場，再上去就是我們居住的所在了。董事長送我一顆七色籃球讓我私用，沒想到一個學期過去，來不及把它帶回國作紀念，我就把它打破了！

　　這是因為，初次出國思鄉心重，作為工作狂般的我如同在國內一樣，白天專心做聽課評課的教研活動，緊接的是我自己獨立深思所聽之課，在第二天大早寫成評論文章投稿菲律賓《商報》，且每天安排有訓練籃球時間從不間斷。為此有時大早一點多中就起床寫作上火牙疼了。

　　只有把自己的學習、工作、文體活動安排得滿滿噹噹的，才能有效淡化我的思鄉之苦。承《商報》頻頻發表我的論教文章給我服務的愛國中學做了實事求是的宣傳，也在其他地區產生了良好的影響，那個去宿務服務的同行顏彩雲老師就對我說，他們那裡學校的領導就是要求他們向我學習的。同行們後來都被安排到我服務的碧瑤市遊覽觀光，我卻沒有機會去他們服務的宿務、怡朗等地遊覽，也就隨緣了吧。

　　我是在碧瑤市愛國中學專心服務整整兩個月以後，才第一次獨自走到與學校只隔一條公路的黎剎公園去遊玩的，因為我工作如癡且膽小如鼠怕出門遭搶劫喔。這表現在愛國僑胞主動關心我的夜裡私生活安排時我也是膽小如鼠地表示出門在外只求平安不辱使命！

　　楊福榮董事長經常在假日親自駕車載我與一些志願者去鄉村俱樂部遊玩，我也經常在他的別墅裡見聞他滿腔真情唱著《東方紅》等的紅歌，當年68歲的他親駕小車載我但馬尼拉還是老當益壯游刃有餘令我讚歎，這個從年輕時就在菲律賓辛苦打拼的晉江人，與其兄弟都和睦居住在緊鄰的別墅裡。他們伉儷所養育的兩對兒女及其各自的對象都是到美國去工作的，這樣的教育兒女有方在世界發達奮展，真的是呱呱叫的！我銘記於他們相處和承恩他們關愛的一切，也常常想念他們，不知他們別後至今如何了？感恩感謝他們及其和我友好相處共事的老師們職工朋友們，願他們平安愉快，捷報頻傳！

　　我的第二站服務的地方是在海邊的拉古板市的蜂省大同中學，這是以教中文為主的學校。那裡的學校領導就主持為我開生日聚會，那裡的老師們喝和師家屬們對我也很好，經常在節日給我送來他們親自製作的禮物。我特別感恩嗎與學校也僅僅是一條公路之隔的一對當時年及古稀的夫婦，他們對我特別好，作為七十多歲還在親任一個米粉廠的廠長的他，作為老師家屬非常熱情地親自用小車載我到他們的米粉廠去參觀，還主動讓我見識他合法佩戴的手槍等，那一見如故和無價的信任讓我感動莫名！感恩感謝，願他們福壽康寧幸福美滿！

　　儘管這一對恩愛伉儷如此疼愛我，我竟然從沒有去近在咫尺的他們家拜訪他們。原因是菲律賓天氣熱，而菲律賓人穿著跟講究端莊大方，而我這個怕熱的人常常只是穿短褲慣了實在有失禮儀。即使是在熱烘烘的有屋頂的籃球場上打籃球，我因此也不敢光膀子打的，這與我們國內的要求的確有不同。

　　在這所學校裡有個也是大陸來人當校長的，給我一個任務是要我對他指定的某幾個老師長期跟蹤聽課，還要留下評課記錄給他們當領導的。

　　對待這種任務，我人微言輕不敢隨便與校長理論什麼，但我的心底裡對於這種把教師分成三六九等截然不同的對待我是反感的。因為我認為，任何一個老師，無論現狀如何，都有繼續互相學習和爭取進步的必要。而如此一人指定只准聽誰的，把另外一些當作“老虎屁股摸不得”般“保護”著是很不符合學習與工作的客觀規律的，也可能是對被聽課者的一種歧視有悖情理！我本身也是賴與大家互相交流互相學習互相幫助平等相處的啊！

　　那好吧，“既在矮簷下，誰敢不低頭”？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對指定給我聽課的每一位老師，給予了與學校領導一樣的尊重，我聽過她們的課寫的評語至少一式三份，一份送給領導、另一份送給講課老師，第三份我自己留底。那個校長看了我的評課內容說我寫得像散文筆調。沒錯！我就是秉著對教育的赤膽忠心，嚴格遵守教育教學的客觀規律、充分尊重各位老師的人格和教學個性，尤是能正視他們不同的基礎，特別注意發現他們在原來的基礎上有何進步和改善，給他們實實在在的褒獎鼓勵和盡可能科學的建議。我固然不肯硬去針鋒相對聽所有老師的課以免與領導翻臉，但是我的聽課評論都是不負公私的，我們有起碼的職業道德、有起碼的科學態度、有合乎情理的自然交流和互相促進的實幹效果，這就夠了，只能如此盡心盡力通情達理就可以保證不被引入教研的歧途了！

　　我也該感恩感謝這一所學校的女教師們，是她們對著我這個不合時宜的迂腐落伍的華文教育督導老師相敬有加，特地在我即將離開大同中學的前夕，情深義重地安排了給我安排了送別宴會。我想那一餐異國他鄉風味的送別宴會，固然有地方特色美味的共享，而且那心地善良感情深長的芳香味，不止一飄可過十九年，定然永遠充盈在我的心間永不消逝！祝福老師們長安長樂青春長在！

　　十九年前的昨天回眸一瞥，往事並不如煙。一個同行者的二舅父伉儷對我的疼愛、素昧平生的《世界日報》與《商報》《聯合日報》的編輯諸君的雍容發表拙作讓我在居住菲律賓十個月中發表一百多篇拙作不是夢、那些給我出了某些生活難題而有效提高了我的獨立生活和工作學習的能力的人們，都是我寶貴的金不換的閱歷。謝謝這一切！

　　我還應該特別感恩菲律賓《商報》前後多少編輯諸君對我的雍容，讓我近二十年如一日拙作還在貴報有一席之位。人生有幾個十九年？彼此一往情深是人間美好的奇跡之一啊！我感戴而珍惜著！

　　十九年前的昨天回眸一瞥，實在還是欲語何多而掛一漏萬，請諸君鑒諒！忽然想起《庖丁解牛》課文中寫到庖丁善於用刀而“十九年刃發如新”，便覺得自己雖然連宰雞鴨都沒有試過更遑論宰牛？且我縱使要宰也決不宰牛，可是，我卻認為庖丁也是我心中的一個好老師，對這個老師的學習我該“得意忘形”！

　　2024年6月11日夜以繼日寫於福建南安金淘鎮老街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