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世紀的六十年代第二年,我就喜歡塗塗寫寫。把那些不成熟的作文習作寄到華文報館去投稿。要不是當時的老編發表了我的習作,今天我也就不會在《公英閣小札》裏吱吱喳喳地胡蓋一輪。
七十年代,偶而寫點不知能叫“詩”的分行文字,以及些許短文,剛成了家,柴米油鹽醬醋茶這開門七件事總得顧及一下,爾後孩子一個一個出世了,生活這擔子壓得我夠嗆的了。哪還能文藝寫作呢!我的另一半也不太支持,主要是一家老小總得照顧好。於是什麽文藝啊,寫作啊,都得放諸腦後。
記得幾年前有位文藝界前輩的親戚過世,他老伴要我幫他出一本書,找了他的遺作,頗有水準,只是數量太少,勉強撮齊出一本書,太薄了。請她找齊了,才好找朋友編排出書。我那親戚告以:“有是有的,一大堆,當時不顧正業,整日塗塗寫寫,被我一氣之下,一把火全部燒掉了。”
好在我老伴當時沒學她表姐,把我從小發表的剪報也一把火燒掉,河東跟河西的母獅就是不一樣。
當時,我那親戚寫了不少雜文,也曾跟人打過筆仗,可惜年青時的作品沒能留下來。這應該是菲華文藝界的損失。
說起雜文,一篇八九百至千字左右,天南地北,亂蓋一通,可以天馬行空,可以有的放矢,只是筆尖要把握分過,不要引出筆墨“官司”。
雜文也叫方塊文章,盛行於香港報紙,每位專欄作家,各人有各人的自耕田,百花齊放,萬紫千紅,只是雜文也許上不了大雅之堂,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只有三十年代大文豪魯迅先生的雜文,寫得又多,又能對準時局,他的雜文是匕首,是投鎗,也許比刀槍更厲害的機槍大炮,殺得敵人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魯迅的雜文作品真不少,整部的《魯迅全集》十幾部,他的雜文就佔了全集的百分之三十幾,好像:《花邊文學》、《淮風月談》、《僞自由書》……等等。魯迅的雜文差不多都讀過,那是二十一世紀頭幾天,如今已過了十幾年了。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手頭那部《長衍雜文隨筆集》,我想除了魯迅,夏衍也是個中佼佼者。
雜文我寫了好幾年了,每週一篇,從沒斷過期,除了疫情開始,百業暫停,華文報紙也停了一個短時期,爾後又復刊。我的雜文專欄也恢復,與讀者見面。
說起寫雜文,已故菲律濱華文作家協會創會會長吳心田先生,領導作協時曾在當時的《菲華日報》上借版位,發起作協仝人的專欄寫作熱潮,我也有一個自己的專欄園地:《岷江夜話》,寫了多文,至今已不甚了了。
記得《華報》剛創刊時,就有一版專欄園地,我也敬陪末座,好像是用《我的專欄》,一時記不起來了。
寫了這麽多的專欄文章,有人稱我們為“專欄作家”,聽後,心中很不是滋味,像我這種三腳貓的水準怎配叫“專欄作家”呢!叫我專欄寫作人,我也就可以自我陶醉一整天的了。
二○二○•十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