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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忠:「陳癲子」的「癲話」(上) ——懷念作家陳修飛

2025年02月11日 01:07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02月11日 01:07

  “陳癲子”何許人?作家陳修飛,古華長篇小說《芙蓉鎮》中那個能寫能唱還能在掃大街時起舞的文藝青年“秦癲子”的原型是也。這裏,先宕開一筆。陳修飛之所以能夠成為《芙蓉鎮》中男主人公秦書田的原型,並非空穴來風。一是他與作家古華同為湖南郴州人,二是他們都曾是郴州歌舞團任創作員。關於這個稱號的由來,陳修飛自己也寫過一篇文章發表在《羊城晚報》。

  古華筆下的“陳癲子”是一個多才多藝,靈魂有趣,豁達開朗,算得上是通透的智者。在湘、桂、粵三省交界的芙蓉鎮裏,魚龍混雜,形形色色——有見風使舵,巧嘴利舌的;還有手辣腳狠、面善心毒的;當然還有與人為善、捨己為人的人。長篇小說《芙蓉鎮》中塑造的秦書田這個人物在無法“兼濟天下”時,他只能“獨善其身”,揣著明白裝糊塗,人們不理解他,說他是癲子,他並不爭辯,整天樂呵呵,時常邊幹活邊哼著“咪咪索,索咪來咪多來拉多索索”的調子。現實中的陳修飛呢?與秦書田有相似之處,也有根本的不同。雖然他離開我們已經十多年了,每當我經過清遠城市廣場北門街——陳修飛生前住所,我總會想起當年採訪他的情景和他給我印象深刻的三句“癲話”。

  北門街車水馬龍,一切彷彿還在昨天。

  那是我從企業剛到《北江》雜誌工作不久,便接到採訪作家陳修飛的任務。我撥通了他的電話,說明意圖,“到我家裏來吧。”陳修飛先生在電話那頭爽快地答應,並自定了採訪時間。

  在此之前,我與陳修飛先生見過幾次面,還一起參加過市作協組織的文學采風活動,但沒有深入交流。印象中,他說話幽默,喜歡把花襯衫紮在褲子裏,出門總是拎著一個公事包,偏頭走路,步履矯健。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作家,人生充滿了傳奇色彩:17歲出版詩集《一臺打穀機》、戲劇集《割葉》和短篇小說集《翠姑娘》;19歲被列入湖南省“八大知名作家”行列;1957年因文章問題受批判劃右。1979年平反,調郴州地區群眾藝術館任主管文學的副館長。1994年,陳修飛應聘到廣東清遠任《經濟協作報》總編,後任《工商時報》副總編。1998年應聘任清遠市藝術研究室副主任,並由清遠市委派遣,連續三次到縣(市、區)掛職。他深入生活、勤奮從事專業創作,報告文學等著述最為豐碩。主要代表作品有:《廣東在消滅貧窮》《怒遏驚濤》《我的海南之旅》《郴州之星》《五嶺明珠》《在少年犯中間》《京廣鐵路劫車匪》等。

  陳修飛是個創作態度嚴謹、社會知識豐富、藝術素養精湛、寫作激情旺盛的作家,他的報告文學創作起步早發,積澱厚實,題材廣闊,場面恢宏,形象眾多,想像生動,思想豐富,作品構思與敘事駕馭力強。他曾連續四次獲廣東省“五個一工程”獎,連續五次獲全國大獎……

  穿過熱鬧的大街,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我叩開了陳修飛先生家的門。

  “三天不幹活,就會餓死!”

  一進門,陳修飛先生就直接把我領進了他的書房。房子雖然是步梯房,有些年頭,但寬敞明亮,左右兩邊各立著一排書架,上面擺滿了中外文學書籍,其中,很多都是早期的版本,還有不少大部頭和經典精裝本,顯得格外珍貴和雅致。靠近寫字臺右邊的書櫃,還分層分格放著他已出版的多部著作和各個時期已寫和待寫的原稿。

  在陳修飛先生眼裏,這一張張皺巴巴,破破爛爛的紙片,記錄著他的靈感,凝聚著他的心血。一個用檔袋裝起的兩份資料,更讓他如視珍寶:一份是1956年12月20日和1957年3月8日在北京《人民日報》副刊發表的兩篇散文《穿藍夾克的人》和《湘南道上》;另一份是1958年3月號上海《萌芽》文學月刊發表的他那篇18000字的中篇小說《抗旱的日子裏》。

  看了這些資料,我在想:為什麼陳修飛先生在寫作上發端得那麼早,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績呢?通過採訪得知,原來這主要得力於他最初所打下的紮實的文學功底。20世紀40年代中期出生於湖南郴州的他,小時進過私塾,6歲開始由時任小學校長的父親發蒙,親自教他讀《三字經》《百家姓》《千家詩》,再讀《論語》《孟子》。那時是讀死書,死讀書,下硬功夫,教一段要背一段,整本書背完再學第二本,所以至今他對這些讀過的國學名著十分熟悉,很多篇都能背得出來。

  後來,陳修飛先生考進了湖南省湘江文工團,當一名小歌劇演員,當時團部宿舍設在省文化廳內,該廳有一個藏書豐富的圖書室,勤奮好學的他利用這個條件,幾乎讀遍了當時所有的19世紀俄羅斯文學,法蘭西文學,古希臘文學以及奧地利、德國一些名家的代表作品。大量的閱讀,加深了他的文學修養,為後來“下筆如有神”打下了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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