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藝:戲回王勇的盛讚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02月05日 00:25
閱二〇二五年一月卅一日的《世界日報•小廣場版》,文友蕉椰先生在其宏文中盛讚筆者及其他四位作者:“精於文史,勤於閱讀,學富五車,是我們菲華文化界的重鎮。”
“蕉椰”者,王勇先生也。他是菲華文藝界中的“百曉生”,手中的一枝健筆猶如觀世音菩薩手持的柳枝,播撒出甘霖,滋潤了菲華文苑。
閱後,心潮澎湃,禁不住取出久藏的“刀筆”(手術刀)又舞弄起來。
首先,我沒弄懂“重鎮”是甚麼意思?相信是“手民之誤”。否則,我的理解這是一個“貶詞”,再重要的“鎮”,論規模比縣、市、省、自治區皆小。筆者等人豈不成“小”人物?
“精於文史,勤於閱讀”,於我來說,倒是屬實。筆者自初中一年級始就沉迷於文中,曾經有一段長達二十年的時期保持每天閱讀書籍四小時。那個時候,在菲華的書店裡是找不到中國大陸出版的文藝書籍的,只能靠筆者周遊神州大地時四處搜集採購。蔡綠樹、施釗潘創立亞洲圖書後才稍方便。
與此同時,因從事旅遊業的關係,筆者有幸周遊了列國和神州大地的三十一個省、市、自治區的主要景區(除西藏外)。事後,均藉各華文報作詳細報導,有目共睹。
然而,捫心自問,距離“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之境界仍遠。
“學富五車”一詞,源自《莊子•天下》,書中說:“惠施多方(方術),其書五車。”
“才高八斗”一詞,源自唐朝文學家李延壽的《南史•謝靈運傳》,書中云:“靈運曰: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得八斗,我得一鬥,自古及今共同一鬥。”這位謝靈運先生很識相,又會拍馬屁。他不敢得罪權貴,以致把曹操的兒子、魏文帝的弟弟曹植先生捧上了天。論真切,曹植先生的確“才高八斗”,七步能成詩。謝靈運先生表面上自謙“才高一斗”,實際上,也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因為,“自古及今”的文人的才華湊合起來也才“一斗”。
“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與“才華洋溢”“滿腹經綸”,涵義相近。它們的反義詞是“才疏學淺”——才智不足,學問膚淺。
“才疏學淺”一詞,源《漢書•谷永傳》,書中云:“臣才朽學淺,不通政事。”
菲華的“長”字輩僑領們都喜歡“才疏學淺”這個詞,每次換屆就職典禮上,我們都能聽到。
上望下看,左思右想,我總覺得“學富五車”這個詞挺彆扭的。試想:如今科技發達,幾乎人人有手機,家家有電腦。寫作的人只需靜坐家中或泡在咖啡廳內,然後,手指輕按電鈕,就能“有求必應”。據聞,那電腦庫中的資料包羅萬象,浩如星漢,“學富五車”算甚麼?只需把這些資料整理,立即能“下筆如有神”般泡製“美文”來,一顯“才高八斗”。“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根本是“多此一舉”。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歐陽修先生的宏著《新五代史,桑維翰傳》中記載:有一位桑維翰先生,曾鑄鐵硯,為了抄書,把鐵鑄的硯台給磨穿了。以今人的目光來看:何苦來哉?
也許,閣下不相信,筆者是位“電腦盲”,連手機也不太懂操作。王勇先生的宏文使我產生學習操作電腦的衝動。可惜,片刻就改變主意,堅持己見—寒窗苦讀。內心害怕的是,操控電腦來寫作會使頭腦變鈍,甚至,“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