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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漢鈞:菲律濱的紙牌屋

2024年12月03日 23:47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4年12月03日 23:47

  隨著中期選舉越來越靠近,這番惡鬥只會越來越激烈,受影響的不僅僅是兩個家族的人,還有菲律濱的廣大民眾。

  圖片看菲律濱正副總統之間、前任現任總統之間的惡語相向和權鬥,彷彿美劇《紙牌屋》(House of Cards)在現實中上演。

  副總統莎拉日前對總統小馬可斯發出暗殺威脅,顯示菲律濱兩個最位高權重的領導人,和他們所屬的兩大政治家族的爭鬥已來到戲肉。

  僅僅兩年半前,小馬可斯和莎拉聯手參加總統選舉,呂宋島和棉蘭老島兩大政治家族“聯姻”,打敗當時被認為最有力的對手、時任副總統羅布雷多及副總統搭檔潘基里南。

  現在回過頭來看,也許莎拉與小馬可斯的決裂早有跡象。

  菲律濱憲法規定,總統在6月30日當天宣誓就職,但沒有規定副總統何時宣誓。數十年來,正副總統都會在同一天宣誓;莎拉則選擇別開生面,6月19日在家鄉、自己擔任市長的達沃市宣誓就職。當時就有觀察家認為,莎拉不與小馬可斯一起宣誓,表明她打算“走自己的路”。

  如今看來,“走自己的路”是走上了岔道。

  莎拉與小馬可斯的分歧在他們上任的第一年就已出現,最明顯的分歧莫過於小馬可斯的親美外交政策,有別於莎拉的父親、前總統杜特地的親中立場。

  修憲是導致兩大政治家族分裂的另一個主要原因。小馬可斯的競選政綱之一就是修憲,要把菲律濱變成聯邦制,以及放寬憲法對關鍵領域的外企持股權限制,以吸引外資。

  杜特地卻認為小馬可斯修憲的真正意圖,是要消除總統任期限制,以便像他父親老馬可斯那樣實行獨裁統治。杜特地甚至氣到放話,要推動棉蘭老島從菲律濱分離出去。

  小馬可斯作出反擊,以國際刑事法院對杜特地任內暴力掃毒的調查制約他,例如暗地裡放出消息稱,已讓國際調查員入境菲律濱展開調查。

  今年1月,兩大家族分別在馬尼拉和達沃市舉行大型集會,小馬可斯和杜特地互嗆,杜特地說小馬可斯“吸毒成癮”,小馬可斯則說杜特地濫用芬太尼影響判斷力。

  對莎拉,小馬可斯從一開始就採取兩手策略。一方面,小馬可斯始終防著莎拉,例如不讓她參與重要的決策會議。莎拉最近爆出,她從未參加過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任何會議。另一方面,小馬可斯陣營不斷在找機會將莎拉拉下馬,例如國會指控她未經授權,動用副總統辦公室的機密資金,一些反杜特地家族的議員聲稱要彈劾莎拉。

  今年6月,莎拉與小馬可斯終於撕破臉。她辭去教育部長和反叛亂工作組副主席,但保留副總統職位。莎拉知道,一旦總統出事不能執行職務,她是第一順位總統繼承人,因此要設法保住副總統一職。

  小馬可斯陣營也逐漸收緊對莎拉的圍網。例如,警方撤除副總統安保人員,莎拉借此指控當局罔顧她的安全;眾議院加緊對副總統辦公室機密資金案的調查,包括調查莎拉的心腹洛佩斯,還以洛佩斯不配合為由,將她送到監獄扣留。

  莎拉今年以來就多次隔空炮轟小馬可斯。10月18日,她聲稱掌握一份“罪行清單”,足以彈劾小馬可斯,甚至揚言要將小馬可斯斬首,以及挖出老馬可斯的屍骨扔進大海。11月23日,她不滿洛佩斯被扣留,而聲稱已雇殺手,在自己遇刺身亡後追殺小馬可斯、第一夫人麗莎和眾議院議長羅穆爾德斯。

  護女心切的杜特地星期一(11月25日)居然公開呼籲軍方,出面“糾正小馬可斯的破碎治理”。雖然他沒明說,但這如同鼓吹政變。

  政策分歧只是兩大政治家族分裂的表面因素,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爭奪政治權力。目前,兩個家族都有年輕一輩從政,莎拉被看好可能在小馬可斯之後接任總統,杜特地還有兩個兒子保羅和塞巴斯蒂安,分別是眾議院議員和達沃市長。小馬可斯有三個兒子,長子桑德羅也是眾院議員;眾議院議長羅穆爾德斯則是小馬可斯的表弟。兩個家族的年輕一代勢必尋求在政壇更上一層樓,而明年5月的中期選舉是主戰場之一。

  可以預見,隨著中期選舉越來越靠近,這番惡鬥只會越來越激烈,受影響的不僅僅是兩個家族的人,還有菲律濱的廣大民眾。內部而言,馬拉坎南宮宛如“紙牌屋”,又有哪個投資者願意投資菲律濱?外部而言,美國和中國很可能會被兩大家族利用來打擊對手,南中國海局勢可能加劇。

  (作者是《聯合早報》國際新聞第二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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