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濱政治與恐華症

　　上週四，馬科斯總統在訪問位於納卯黎奧洛的陸軍第10步兵師時對本國士兵發表講話，強調要加强軍隊從內部作戰轉向外部防禦的能力。他強調說：“我們不會對任何人開戰……我們只是在防禦，我們只是在保衛我們的國家。”

　　可以肯定的是，總統是認真的。一個小國的理智的國家元首都不會故意挑起對世界第二強國中國這樣的鄰國的戰爭。同樣，中國故意對世界上最强大的國家美國的條約盟友菲律濱發動戰爭也是愚蠢的。

　　但在我們生活的全球化世界中，政府不再能够對公民的思想和行為進行實質性的控制。菲律濱沒有，甚至中國這樣擁有中央指揮結構的國家也沒有。

　　大衆媒體的數位化不僅提高了資訊傳播的速度；它也突破了傳統的溝通界限。全球旅行相對輕鬆，加上國際移民的常規化，幾乎拓寬了每個國家的個人生活範圍，除了最孤立的國家。也許最重要的是，金融、製造業和貿易的全球化使政府難以執行旨在封鎖資本、商品和投資自由流動的限制性政策。

　　這裡提到的每一個領域都是獨立運作的，儘管它們的影響往往會波及到其他領域。因此，例如，我們今天在菲律濱社交媒體上看到的日益嚴重的恐華症——主要是由中國在西菲律濱海發動侵略的消息和對菲律濱離岸博彩運營商的憤怒所推動的——並沒有削弱菲律濱人對廉價中國製造商品的興趣。據我所見，像Lazada和Shopee這樣的線上銷售平台，通過這些平台交易這些商品，仍然生意興隆。同樣未受影響的還有當地市場上的其他中國產品，如汽車和電子設備。

　　然而，我不太確定日益嚴重的恐華症對國家政治文化的潜在影響。過去，菲律濱政客和政黨小心翼翼地避免利用對種族的負面提及，尤其是對華裔的負面提及。但鑒於我們與中國關係的惡化，加上最近在社交媒體上變得明顯的恐華症，種族認同——特別是與中國的關係——可能會成為即將到來的選舉中的一個决定性問題。

　　這種發展可以採取多種形式。在地方選舉中，這可能會引發對涉嫌被支持和專門培養為臥底中國特工的候選人的政治迫害。這是丹轆省班班市鎮長郭華萍在最近的參議院聽證會上未能令人滿意地解釋她個人歷史上的明顯差距的更大含義。在國家層面，我可以看到外交政策，尤其是我們與中國和美國關係的管理，如何在2028年總統選舉中輕鬆佔據中心地位。

　　儘管在這一點上看起來不可避免，但將恐華症注入我們的政治生活並不是任何理性的菲律濱人都應該感到高興的事情。事實上，我擔心它的極端後果，還記得不久前它在我們的鄰國——1969年5月的馬來西亞和1998年5月印尼——引發的暴力種族騷亂。

　　看到參議員蕾莎•洪智未洛示如何謹慎地防止鎮長的種族(而不是公民身份)成為焦點，我意識到，對於一個不那麼認真的政客來說，把整個事件變成種族主義暴徒是多麼容易。恐怕社交媒體沒能回應蕾莎的克制。模仿郭閃爍其詞的表情包往往會強化一種潛在的反華情緒。

　　人們可以想像，中國社交媒體上也出現了類似的現象，將菲律濱人描繪成一個軟弱無能的國家和美國權力的奴才。中國官方媒體一貫以這些不討好的措辭描繪我們的國家及領導人，把我們的人民描繪成毫無自尊的殖民地僕人。如果今天的中國博主，無論是自己還是在國家文宣官員的敦促下，把我們描繪成更糟糕的樣子，也就不足為奇了。

　　因此，即使我們各自的政府主張克制並宣導對話與和平解决爭端的道路，好戰公眾發出的呼聲也會變得如此强烈，足以淹沒國家領導人的意願，這種想法並不牽強。這將是一個危險的時期，在這個時期，集體無意識接管並包容所有個人理性。(菲詢問者日報Randy David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