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專: 無悔「一線」教學路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4年01月25日 23:19
說起“一線”,我總認為是最踏實的,也是最可引以為豪的。
不瞞您說,自從南安師範畢業之後幾十年時光,一直待在一所鄉村學區內一所完全小學任教,未曾更弦易轍,無悔“一線”教學路。
其實,堅守,是一份摯愛,更是一種責任。早在八十年代,一個星期是上五天半,週六下午還要教研,週日晚便要到校參加政治學習,每週都是一個樣。當年鄉村學校條件比較差,經常停電,每晚九點就沒電了,點蠟燭是那段時間的常態。吃的,除了中午加菜外,早晚都是自帶鹹菜蘿蔔,配稀粥。僅此而已,大家都過得忘乎所以,樂不可支。很多人都說我“很容易滿足”。
是的,評價是中肯的,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那時,站立“一線”教師都很純粹,無非就是“教書育人”。白天上課,晚上批改作業,備課,寫教案,設計課堂練習,出單元試卷。當時,沒有電腦打字印刷,所有練習試卷是自己用蠟紙刻板刻字油印的,教學每一個環節都是自己做,手頭除了教科書、《新華字典》、一本教學參考書,就沒有其他什麼的,甚至連學生作文選幾乎沒有。為了上好每一節課,向四十五分鐘要質量,沒有一定的“金剛鑽”,是不敢“攬瓷器活”的,全校上下形成一股你追我趕、積極向上的教學氛圍。這麼,在教學一線舌耕幾年之後,在“一線”教學中淬煉,儘管那時的工資很少,經常入不敷出,也未曾退縮,依然持守那“三尺”。
後來,“一線”教師的教學卻有點不大“單純”了,校園這只籃子裡的“雞蛋”也越來越多。比如說,印刷術突飛猛進,單元練習試卷等資料可以訂購,“一線”教師省卻“出卷、刻印”等不少時間,但單元練習,單元試卷,週末練習、期末複習資料、課課練、兩課一練等各種練習紛至沓來,逐年增加,教師豈能“清閒”,還有其他的日常事務要做……這種不“單純”,依然要單純地工作,以單純的格局應對紛繁的事務。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熬過去挺過來。
再後來,“一線”更是一線了,除了課堂教學之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尤其是班主任老師,更是千頭萬緒。這裡一個什麼的,那裡一個什麼的,猶如浪濤翻滾,奔騰而來……所有的,每朵浪花都在“一線”綻放。為了“綻放”,每一次都精益求精,即便是課堂,也絲毫未曾鬆懈,依然一如既往,按照要求盡心盡責為之。
就這麼一路走下來,似乎“消瘦”許多。有人背地裡說我是“傻子”,像一頭只會“耕耘的牛”,不懂“變遷”去求得一官半職來做做,也好輕鬆點,不然整天面對那些“神獸”或許會“折壽”的。每當此時此刻,魯迅先生曾說的一句話就蹦跳出來,佔據生活時空:“這個世界是‘傻子’的世界,由‘傻子’去支持,由‘傻子’去推動,由‘傻子’去創造,最後是屬於‘傻子’的。”
是的,魯迅的“傻子”理論,難道可以放棄嗎?“管他冬夏與春秋”,我自巋然不動守住課堂“一畝三分地”。於是,在案頭玻璃下壓著這樣張字條,上面寫著:“我的生命在課堂。”以此作為“一線”堅守的“座右銘”。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線”的堅守與拚搏,贏得些許榮譽,如1989年9月10日被泉州市人民政府授予“優秀教育工作者”稱號,後又多次評委各級優秀教師或或市級骨幹教師,當然還有好幾次可以評得更高的榮譽,我都婉言謝絕,禮讓給別人。同時也有好幾次,可以成為“領導”而“聞達於諸侯”,我同樣給予婉拒。記得那一天,有一位老領導找我談話,要我有思想準備,準備讓我去當學區副校級領導,我當即回話說:“我喜歡在一線工作,喜歡課堂,喜歡具體教一個學科。”哎——“強扭的瓜不甜。”領導也只好作罷而悻悻然,背後還說我“不識抬舉”。
哎——隨他說去,橫直就是喜歡“一線”教學,只要固守“一線”,踐諾人生理想,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
不曾想,就這麼一來一晃,幾十年眨眼間就過去了,時至今日,依然奮戰在教學的“一線”默默地耕耘著。